锦哥儿听了云麒的劝,转而回到凤儿房里,喜糖见他来,便知趣地出了门。
“锦哥哥对不起,刚才我有点失态……”
凤儿先开口道歉,倒说得锦哥儿不好意思,忙不迭哄她:“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,再说你又哪里做错了,是哥不好,没跟你说清楚。”他顿了一下,又问:“那你能否跟哥说说,公子要娶你是怎么回事?”
话已至此,凤儿也觉得没什么好瞒着锦哥儿,便把那夜的事与他说了一遍,锦哥儿也就明白,她为何这样着急失态。
“那公子究竟去南夷做什么?为何这般着急?”
公子出门的原因也不是需要对凤儿藏掖的事,见她一脸不安地刨根问底,锦哥儿就慢慢与她讲来。
凤儿从公子那出来,新人就进屋受训,刚进行不多时,就有南夷的消息送进来。
南夷巫王自年初便身体抱恙,过了清明竟然卧床不起,再无力执掌大事。南夷盛产药材,巫医远近闻名,可连他们都对巫王的病症束手无策,眼见着好好的人一天不如一天。
巫王很清楚,这是多年来练蛊试蛊导致自己被不着痕迹地反噬,尤其是离蛊,这种强制把人困在身边的奇蛊,必须亲自去试才得行。母蛊就在巫王体内,子蛊则多得他自己都快记不住有多少。
母与子,牵肠挂肚,就如同多子的母亲多操心一般,慢慢也就拖垮了巫王自己。
巫王知道自己大去之期不远,又膝下无子,便早早让位给自己的女婿,好在南夷女婿在家的地位与儿子无异,好在这位新巫王也算贤德,跟老巫王不同的是,他对谍者活动格外有兴趣。
“新巫王想让蝶园南夷分号的规模再大些,不再只是一个小妓院,而是像咱们这家这样,成为首屈一指的一家,同时也成为南夷最大的谍者活动驿站。所以新巫王给公子送来消息,请他尽快去南夷处理相关事务,帮着经营一段,重要的是,需要他物色些合适的人选培养。”
锦哥儿一口气说完,接过凤儿递来的茶润润嗓子,凤儿趁空问他:“怎么听上去,南夷的王像是明着养谍者?这种事难道不是该偷偷摸摸搞的?”
“对,大岳的皇帝就算知道有蝶园这么个地方,也不知蝶园暗中是做何营生,南夷的巫王,可是蝶园被公子和夫人接手后没多久,便主动派人过来提出能否在他们地界建分号的。”
凤儿似懂非懂点点头,又忙确认着:“那、那公子那么着急走,果真不是因为知道我和他们两个……那么放肆,负气走的?”
锦哥儿拍拍她的肩笑笑:“别把咱们公子想得小气了,他若真会因这事负气,那当初你开苞就轮不到方晋,你也没机会去当什么花魁。他喜欢你不假,想霸占你也是真,但你没给他肯定的答复,你依旧是自由的人,你想和方大夫玩也好,想和将军玩也好,只要你高兴就好,公子即便心里不痛快,也是由着你开心来。”
见她仍将信将疑,锦哥儿又强调一遍:“怎么?哥的话你也不信么?我陪着公子去找你,听你叫得正欢,公子犹豫都没犹豫,就嘱咐我别去打扰你,一切等你完事再说。”
一时间凤儿也说不准,公子对自己这般纵容,究竟是还不够喜欢,还是喜欢到只要自己开心,做什么都好。
甭管怎样,凤儿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,该翻篇的还是得翻篇,毕竟公子人已出城,她能做的只有等他回来。
回味锦哥儿的话,忽然凤儿眼睛一亮。
“锦哥哥,你刚说南夷的离蛊,是什么东西?”
锦哥儿脸色不被察觉地一沉,又转瞬恢复,回答她:“就是一种蛊虫,据说把母虫种在身上,种了子蛊的人就一辈子不会离开他了。”
“世上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?”
“南夷那地方奇特得很,产的玩意儿怪,那儿的人似乎也跟咱们不同,虽然我也没去过,可常听人讲那边的见闻,确实蛮有意思。”
“南夷在哪儿呢?很远吗?”
锦哥儿想了想,告诉她:“嗯,确实很远。”随即凤儿不再说话,托腮望着窗外,嘴里嘟囔着:“很远啊……那公子岂不是要好久才能回来?”
她没发现,不再言语的锦哥儿,看着茶盏里浮沉的茶叶,眉头越拧越紧。她的心已经飘出窗外,远离蝶园,幻想着自己能追上公子的马车,和他一同出发。
凤儿生在大岳,长在蝶园,从小到大没出过龙州城,最远也是跟着母亲去城郊赶赶庙会拜拜佛祖,不论东燕还是南夷,与她而言,都是此生都不知能否有幸踏足一游的远方。
而此时的公子,正在奔赴远方的路上。
盛通的马车因常丰驯马有道,又快又稳,公子在车里,摸着随身带的玉笛,合着眼睛半寐,影七在他对面正襟危坐,因许久不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大方地出现,哪怕是公子闭着眼睛不看他,他依然觉得有些拘谨,只能盯着脚面,一言不发。
“想什么呢?”
公子突然开口,影七一怔:“公子在问我?”
“这车里除了你我,还有旁人么?”
影七有多久没和公子说过话,他早已记不清,又不善言辞,嘴里磕巴应着:“没、没想什么。”
“忽然大白天见你在我对面,我也很不自在。”
“那影七出去跟着车跑吧。”
“说什么蠢话,跟着车跑,怕是没到南夷你的脚都磨成白骨了。她不放心我一人去,派了你跟着,你便好生护着我。”
夫人忽然唤自己陪公子去南夷,原本影七并不情愿,他不想离开蝶园,确切说是不想离开夫人,每日定时去她面前复命,早已如三餐般不可或缺。
“我也不想再去那么远的地方,这刚出城,我便已经在想她,很想很想她。”
影七知道公子话中所指,大着胆子应声:“影七觉得,她现在也一样很想公子。”
【老李碎碎念】哇,又是很久不念啦,哇,又是久违的一天硬两发。
第96章朝暮(珍珠1900加更)
即便明白公子忙完南夷的事就会回来,他不在的头几日,凤儿仍茶饭不思,凭玉玫怎么劝,她都餐餐吃不到一半便再也不肯动筷,眼见着小腮帮子都快塌下去,锦哥儿和喜糖心急,只好去搬救兵。
还能找谁,润娘呗。
糊涂娘亲这才知道女儿犯了相思病,忙草草打发走原计划要包她半月的西域客商,又叫来方晋一同去看她。
叫方晋来不为别的,一来想让他搭个脉,看看凤儿是否因忧思伤了身,二来想着方晋惯会哄女人,又和凤儿有过几档子性事,保不齐有些话与做娘的不能言说,与他就说得。
相思总归是心病,是病就得找大夫。
方晋听说请他给凤儿搭脉,火急火燎就赶来。一听是他小东西因挂念公子而消得人憔悴,脸色重得能拧出水,可转头见她清白着小脸,眼底一片乌青,定是饭没吃多少,觉也没怎么睡,一阵心疼窜上头,※忙仔细探起脉象来。
“老方,凤乖有无不妥?”
到底还是娘,女儿的异样润娘虽发现得晚,却比谁都担忧她。
方晋松了口气道:“你别担心,并无大碍,只是近日寝食不安影响了精神头,好吃好睡几天也就缓过来了。只是忧思伤脾,再这么下去怕是会气血不足……”
润娘一听就急了:“那当如何是好?”
喜糖也跟腔:“对啊,怎么办啊?”
方晋起笔拟了个方子递给锦哥儿:“这是今日的药,你拿去给春生,让他煎好了送过来。还有,二疯子……”
“二疯子”是相识之初方晋给润娘取的绰号,每每这么唤她,她都要回嘴呛他几句,今日她也顾不得这些,忙答应着:“有什么话直说。”
“今晚让我陪着她。”
润娘也正有此意:死马当活马医,换个男人哄哄凤儿,总好过她自己心里憋闷,方晋见过的女人比见过的药材还多,没准儿歪打正着,使了什么鬼点子让她得以纾解。
一屋子人心急如焚,凤儿却一直没吭声,直到大家都离开,屋里只剩她和方晋,她才悠悠开口。
“叔叔,凤儿今
天没有那个心思……”
“哪个心思?”
以为他逗趣自己,凤儿嘴一撅,身子一翻,面朝里躺着,扔给方晋一个背影。
方晋轻声闷笑,靠在床头伸手翻她过来,扭过来的脸上尽是疲累,还嗔嗔鼓着腮帮像条金鱼。他轻轻一拉扯,就把这小金鱼扯到身旁,让她枕着自己大腿,嘴里还叨叨着。
“叔叔也没说要做什么啊?只是好些日不见,想你了而已,唉,可惜啊……”
这话说半句最让凤儿受不住,好奇本性还是促使她抬头问他:“可惜什么?”
随后炙热眼神从头顶倾泻洒在凤儿颅顶,方晋唇须轻挑,说:“可惜你不想我。”
这句“你不想我”,把凤儿思绪从不知走到何处的公子身上拉回些许。
是啊,好像自那一日荒唐之后,她真的再没想起过他,公子的模样在她脑内影影重重塞得满满,丝毫不留他人空隙可钻。
可在这之前,她有多盼着方晋过来,有多期待带着参片香的唇舌缠吻,有多沉浸他带来的肉体欢愉,她得闲自渎时身体剧烈的反应从不说谎。
如今一切都被公子挤兑光,方晋心生失落,凤儿也对自己生疑。
莫不是自己真就是书本上说的那类水性杨花之女,睡了一个就忘了上一个。
凤儿脑子里想着,手里不自觉有所动作,一手环过他腰际搂着,一手向上伸直,摩挲着他下巴上的刺刺胡茬。
这动作里的讨好意味,方晋察觉得出,却又满足于她小小的亲昵,见她小眉毛拧成烦恼的一蹙,本能用拇指使出八分力在眉心穴位上揉按一下。
身下小人儿吃痛地闷哼:“嗯哼……”。
“你现在是不是脑袋发沉发胀?这几日入夜难以入眠,就算睡了醒来也觉得乏力?”
方晋的关切,就像与她初见那夜,凤儿点头答应,他便起身走向药箱。
“我给你治治。”
还是同样的话语,还是同样带着橙花香气的药油,只是这一次他的手,揉搓的是凤儿的头。
脑内逐渐清明,人也跟着精神了些许,凤儿闭眼享受着方晋双手的温柔,嘴里犹豫着开口:“叔叔对不起……”
方晋难得声音里丝毫不沾情欲:“对不起从哪儿论?”
“凤儿是不是朝三暮四?”
“算不上。”
凤儿在方晋面前一如既往很老实:“可我明明先前天天都想你,盼着你来找我,可跟公子有过之后,却开始只想着他。”
“这不很好么,你只想一个人,哪儿朝三暮四了。我倒希望你是个吃锅忘盆的,这样你就能想他同时,也能念念我。”
凤儿睁大了眼睛,偏巧方晋正低头满眼深情痴痴看着自己,被她一盯竟有些慌张,伸手又把她眼睛合上。
“叔叔不生气么?”
“我有什么气可生,能做你第一个男人,算是三生有幸,不然以你现在的身价,不知道几年份的避子丸才够睡到你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方晋大腿就被凤儿无力地掐了一下,他按下那只手,继续手里的动作说:“你想冰坨子想到这般难过,证明你喜欢他已经很久,很久很久。”他抚平听完这话又蹙紧的眉毛继续道:“你对男人最早的认知便是他,欢爱的导师也是他,关雎馆两年受训,你与他朝朝暮暮相处,其实你早就习惯了他在身边,习惯了和他一处,我猜他也喜欢你且与你明说了,你这才发觉自己内心所想,偏他又这时不辞而别……”
头上柔软的手停住片刻,方晋温暖的声音也停了,四下静默,凤儿忍不住睁眼的一刻,额角被轻贴上一吻。
“我多羡慕他,能和你朝暮相对那么多天,能让你朝暮思念到不思寝食,而我,不过是你第一个男人而已。”
【预告】次回!寄情
; 公子: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回来?
老李:你再多呆几天行不?
公子:不行又能怎么办,你个没存稿的东西!
老李:我错了还不行么。
公子:我回来之前不许再有新人了听到没!
老李:这个怕是不行……他明儿就要出来了。
公子:那他不许动我凤儿!
老李:这个可以……02
第97章照顾(珍珠2000加更)
面对突然正经起来的方晋,凤儿不知如何接茬,当初他癫狂在她体内肆虐,只为让她记住“我是你第一个男人”,好似这身份重要得不行,如今却只是“而已”了。
二人凝视片刻,方晋嘴角一扬,摇着头自语:“叔太贪心啦,刚才说的话你权当没听过罢。”
随后他继续手上悉心地按摩,凤儿也不再说话,闭上眼睛,安静享受他指尖传递来的踏实舒畅。
入夜时分,玉玫端着热水进屋准备给凤儿洗漱,方晋把这活儿揽下来,卷起袖子亲手给她洗脸,就着她的洗脸水给自己也抹了个干净,拍拍自己的脸,又拍拍她的,嘿嘿嘿说道:“下回再来也给你带瓶玉颜露,配方我改成适合你的,你从现在就开始用,保你再过十年还这么嫩。”
玉颜露,凤儿从他嘴里听到过,那次他俩的好事被公子打断,他还撂狠话要给公子用的里面加料,听他要给自己一瓶,很是好奇。
“玉颜露是啥东西?”
“算是药吧,但作为药它又不是治病的,我本是想配祛疤的药膏,不想配出来的玩意儿却驻颜有奇效,用它涂脸,可使人好颜色,老得慢。”
“真有这么神?”
“你叔做的东西哪样不神,不然你的宝贝公子也不会看着这么嫩。我俩年岁相当,你看叔叔现在已开始有沧桑相,可他现在的模样,却和二十几岁我们初见时并无不同。”
凤儿打断他:“等下,公子在皇宫不是十几年前的事了,那叔叔去给陛下试药,也应是差不多的时间,怎么你们初见却是二十几岁?”
此时玉玫又端了盆热水进来,方晋问:“洗脚的?”玉玫点头,方晋伸手进盆一试温度。
“不够热,你去再添些开水,以后她洗脚用的水必须烫一些,无需特别烫,把手泡里面数十个数,皮肤发红即可。盆子也换个深点的,水要到至少没过脚踝五寸。睡前烫烫,有助她安枕,明日我再送来些药包来泡,可反复晒干用,我也给你拿一些,你照顾她也是辛苦。”
本来玉玫觉得他今日颇啰嗦,一个洗脚水还要这么些讲究,可听他这般嘱咐只是为凤儿睡得好,顺带连自己都占了便宜,也便点头应诺,出门准备。
“叔叔还没回答我呢?”
“啊?什么事来着?”
“你和公子怎么是二十几岁才见的……”
方晋拍拍门心:“真是年纪大了,一转头就忘事。这个么,嗯,试药那日在大殿上,我和他虽然都在,但他一直低着头给皇帝捶腿,我又惧怕天威不敢抬头,所以虽然我们年少相遇,却没打过照面。”
凤儿一旦好奇被勾起,就总忍不住爱问个究竟:“那后来,我娘让你陪她做戏那回……”
“这事你都知道,他告诉你的?你的公子啊,是个神仙,神仙怎能让凡人轻易见到呢。”
公子来蝶园后,虽然名气不小,可因为曾是皇帝的人,就算有人垂涎,也怕惹麻烦,根本不敢动他。来这的头些年他只和夫人一琴一笛每日献艺,寄情于琴笛,远离宫闱争斗,反而过的自在。而那时老神医带方晋四处游历,寻医问药,人不在大岳。等回来见润娘的时,公子已厌倦每日被人看来看去,深居简出,能不见人就不见人,活得像个大隐于市的神仙。
“后来呢?”
手闲不住的方晋又去揉拨起凤儿面部经络,边揉边说:“后来我师父过世,在他老人家葬礼上,我们才第一次仔细看清了对方长什么样。他把我叫到一旁,对我说抱
歉,因为唯一的解药给了他吃,让我受了很多苦,说愿意为我做补偿,只要我提出来的事,他都愿意去做。”
“叔叔答应了?”
方晋一声坏笑:“那我能放过他么,一个男人长那么漂亮,看着就眼气,我说,‘补偿么,可以啊,你也给我试试药,咱俩这事一笔勾销。’”
一听试药,凤儿顿时紧张,抓着他手腕问:“你要他试什么!”
“你紧张什么,叔又不是暄帝,我让他试的药,只是后来的玉颜露而已。”
凤儿险些失态,脸一红,嘴里磕巴着:“那、那你好端端做什么去痕的药呢……”
方晋手停下,默默把刚放下的袖子再次卷起,语气难掩失落:“坦诚相见这么多次,你竟都没注意,若是换了冰坨子,你怕是早都发现了……”
说完,他手臂并拢伸到凤儿眼前,她这才发现,他两只手腕层层叠叠趴着一道又一道的疤。
回想方晋少年时的遭遇,不用猜凤儿也知道这道道伤疤因何而来,不由嗓子发紧:“这是……叔叔自己弄的吧。”
“当年的事,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,年少冲动,就做了些傻事伤害自己。年岁渐长后,每每见到它们仍会想起那些,只能寄情于制药,每当往事锥心,我便钻药材堆里,慢慢也就平复了……这玉颜露祛疤不及生肌散有用,却意外能光洁皮肤,使其嫩滑有光泽。冰坨子还用上了瘾,一用就是这么多年。”
门被叩响,玉玫端着更大一只木盆进来,盆里热气腾腾,方晋见她细胳膊都在发颤,忙接过盆子让她回去休息,今晚凤儿的一切都归他伺候了。
脚一入盆,凤儿起初觉得烫,嘴里斯哈着坚持片刻,竟觉得周身顿时说不出的畅快,精神头都回来不少,甚至开始有心思打趣方晋:“叔叔现在是要寄情于照顾我吗?”
方晋卷着袖子慢慢揉她足底穴位,嘴里的话暖得像热水:“若可能,照顾你一辈子才好。”说完又兀自笑了:“咱俩现在这样,倒像是当爹的照顾生病的闺女。对了,你娘当真从没提起过你爹么?”
凤儿怔一下摇头:“从未提起。”
“那你想知道他是谁么?”
脚趾在他手心里勾了几下,凤儿小声念着:“从前不太想,现在就有点想知道,娘说过,能做我客人的肯定不会是爹爹,所以我总会多看几眼那些被她汰掉的人,叔叔……知道么?”
门又被叩响,春生来送药,推门进来见师父正给凤姑娘洗脚,一时脑子不转弯,只觉眼前景象,既像大丈夫伺候小媳妇,又恍惚似当爹的照顾女儿。
【预告】次回!寄情
老李:预告里标题写错什么的已经不是大事了,断更才是。
第98章寄情
药还烫嘴,方晋尝了一下,舌尖都有些痛,埋怨春生也不知道晾晾再送来,烫了凤儿暂不提,这要路上洒了烫到手,他自己也遭罪。
看着方晋咂舌模样,想他今日体贴着实让自己好受得多,凤儿脑子一转,唤他过来。
“叔叔快让我看看烫哪儿了?”
等方晋转身,她双手捧着他两腮把他拉向自己,与他唇肉相接,撬开他口腔,卷出他舌尖慢慢吸允。
直到方晋呼吸粗重,她才放开。
“还疼吗?”
被心念的小东西主动撩拨地温柔一嘬,方晋裤裆开始发紧。若是往日,他大可把她就地正法,直操到她喊爹爹才罢休,可眼下她状态虚浮,就算她想,他也不能。
“呦,刚精神点就淘气,不想你的公子了?”
凤儿看见他裤裆起了又平,又听他提起公子,回味方才自己的主动,脸上更热,忙扯开话头:“叔叔一起泡呗,这好舒服啊。”
方晋也不客气,对面一坐,鞋袜一脱,裤子一卷,大脚一伸,压着凤儿的小金莲泡进盆里,还仰着头老气横秋一声长呼。
这一呼逗得凤儿咯咯咯笑出了声,笑他这样真像个大叔,方晋摆摆手笑道:“论年岁可不就是你叔叔么。”
精神头回过来点,人脑子也跟着活络,凤儿忽然想起个事,脱口而出:“若当年我娘没怀我,叔叔是不就和她生米煮成熟饭啦?”
方晋听完一通摇头:“甭提了!当初你娘还活着和要我去睡她的消息同时摆在眼前,叔都不知该哭该笑。”
“笑我懂,哭为何?我娘那么好看,叔叔又不吃亏……”
“吃亏我不怕,怕的是她吃了我!”
九玄堂早年并不建在蝶园旁,而是在卫家旧宅附近。润娘父亲患有头风,老神医常过来针灸,他有个走哪儿跟哪儿的徒弟也就是方晋,一来二去两个孩子便熟络了。
润娘母亲很喜欢方晋的机灵劲儿,想着订个娃娃亲将来做倒插门女婿,可这俩人见面就掐,说话就吵,吵到十三四岁才有所收敛,长辈们也就消了这份心思。润娘是二小姐,人又泼辣,方晋就喊她“二疯子”,一直喊到现在。
“旁人看她是风情万种的美人,我看她却跟看自己师兄弟无二。当时我已性事成瘾,经手的女人也不少,可我去见她时,还是带了十足份量的催情药才敢进屋。”
此时药已晾到温度适宜,方晋伸手端过来,哄着凤儿喝下,看她皱小眉头咽药汤,又念叨起来:“幸亏当时你已在她肚子里,否则之后的事,我还真不敢想……。”
这夜没有巫山云雨,方晋搂着凤儿与她说了很多,凤儿只记住意识混沌前最后听到的话:“这世上有很多事,比想一个男人重要得多,比如谁害了卫家,比如你父亲是谁,比如你肩上的担子……儿女情长什么的,很影响小东西你把祖宗手艺传承下去呀……”
翌日清晨,凤儿终究不忍他憋着晨勃难过,主动求欢,方晋没瞎她这份心,极度温柔送她高潮一场,后又陪她吃了多日来第一顿饱饭,才放心回医馆该干嘛干嘛。凤儿也把自己收拾得整洁精神,找出笔记温习起丢下了许多天的密文,等着母亲过来查她功课。
然而凤儿功课依旧卡壳,先前几代诡谍书她已熟记于心,只是舅父编撰的部分实在复杂难懂,她如何用心去记都记不全,总是错漏百出,连润娘都束手无策,不知是自己教得不对,还是凤儿智止于此。
这倒把凤儿个性深处的倔劲儿调动出来,她想神医叔叔寄情于药,甚至能平复淫毒带来的锥心之痛,她与其思念公子辛苦,不如静心把祖宗手艺学明白,也不枉费母亲冒着丢命的风险把诡谍书保出来。
欢喜厅里从此少了个猫样好奇喜欢听客人讲各处见闻的花魁小娘子,多了个稳当沉静、喜欢与学识丰富的客人讨教学习方法的明艳姑娘。她日日沉浸在文人学士们高谈阔论之中,丝毫没注意蝶园的客人里,不知何时多了很多陌生面孔。
这些面孔中,有一张脸的眼睛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与日俱增,凤儿却早已习惯了被各种眼神致敬,并没当回事。那目光的主人见她没有反馈,开始蠢蠢欲动,像盯了猎物许久的豹子,伺机而动。
龙州城外不远处的精骑营边城驻地,艾成萧忙完所有巡查和练兵工作,正准备不日回城。
第一批军妓入营,把将士们兴奋够呛,但精骑营纪律严明,众人也受艾成萧影响,并未放肆淫虐姑娘们,而是严格按照章法,按军功按等级,有时有晌地去寻欢纾解,且不欺辱她们。姑娘们原本各个胆战心惊,怕军爷们不把自己当人使,不想在初次安排军妓的营地还能被好好对待,都对艾成萧颇为感激。感激之余,也对他心向往之,无奈他自入营起就没动过这些姑娘一个指头,甚至多看一眼都没有,连他的副将也跟他一样。02
赵子绪忍不住问艾成萧:“将军,咱们营这些姑娘都挺水灵,您怎么不尝尝呢?”
艾成萧眼睛没离开地图,头不抬答道:“子绪你不是也一个都没碰。”
“您又不是不知道,末将妻管严。我媳妇现在有着身子,出门前她说我要是敢沾花惹草,回家休想让我抱孩子一下,可您……”
“那我今晚就用一个。”
嗯?赵子掏了下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:“将军您说什么?”
“我说,今晚用一个,你去选个送我帐里。”
“啊、啊,好,那末将去挑一个干净的、没什么人用过的……”
“不必,就找最受欢迎那个,大家都喜欢用的那个。”
这下赵子绪哑了口,直愣愣盯着他的将军不知说什么好。
艾成萧不见他回应,抬头看他呆愣
的样子,咧嘴一笑: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我想练练,总要找个经验多的做陪练吧。”
【预告】次回!练习
先排个雷,是小将军的肉渣子,但换了个锅炒,不喜可跳过,虽然老李也不会写得很详细,虽然我还是建议点开观看,毕竟被他睡的第二个姑娘只是路人甲乙丙丁,不配拥有姓名,也不是什么恶毒女配,酱油妹而已。而且将军可爱就好了。
【老李碎碎念】恢复日更的感觉真好,每天都能硬的感觉真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