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死了,但是法场上那一颗颗落地的人头,仿佛都扛在他一个人身上,他又怎么敢死?心中一簇火焰支撑着他,多少次,武开阳觉得走不下去了,疲累饿动不了了,病得头昏脑涨了,他都坚强地爬起来,咬着牙,终于熬到能亲眼看见云雾缭绕的千仞山。
这一路,他走了整整一年又半。靠着好心人的施舍,他历经千辛万苦,终于来到了白虎堂脚下——而文清说什么呢?说拜师是为了住大房子,有很多师弟师妹可以使唤?
武开阳感到有什么狠狠地攫住了自己的心。
第二天,武开阳就和其他孩子说,文清是得了瘟疫来的,不信大家看他手上,那红红的点,一排一排,好不吓人,不是瘟疫是什么?孩子们本来就觉得文清与众不同,一听武开阳这么说,都一哄而散:“痨病鬼!痨病鬼!”
当时文清哭得撕心裂肺:“我没得瘟疫,我没得!这是我娘给我点的红痣,通经脉的!呜呜呜……我没得瘟疫!武开阳,你坏,你凭什么跟人说我得了瘟疫,你凭什么造谣?”
武开阳几乎是本能地说:“你要我说你没得瘟疫也可以,不过你要听我的,你跟我来。”
他把文清带到一个山涧边:“你把你的坠子借我带一天,我就跟大家说你没得瘟疫。”
当时文清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武开阳,一眨一眨的:“真的?”
武开阳说:“我说话算话。”
文清把坠子小心翼翼地解下来递给武开阳:“那……那你小心着戴,就一天呀,约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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