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落入众人的视线中,多少让人有些微怔,刘亚东收回了要去搂美女的动作,转而看向沈致出声道:“你不才回国吗?哪里找的小美女,你要不近女色,让给我好了。”
谢钱浅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刘亚东,身后的沈致却清浅地嗤笑出声:“好啊。”
谢钱浅脸色微凛,刘亚东半笑着说:“真的假的?你要点头我真带走了?”
沈致不咸不淡地说:“如果你能带走的话。”
刘亚东显然没明白过来沈致话中的意思,转眼看向谢钱浅笑得风流:“你家沈公子可不懂女人的心,跟着他枯燥无味的,不如你跟了刘哥我,不要多,我就隔三差五带你出去打牌,保你荣华富贵。”
说着就想伸手摘了她的鸭舌帽想看清她的模样,谢钱浅已经预先感觉到他抬起的手,椅子向后一仰,侧手撑住沈致身下的沙发把手身体腾空一跃,椅子摔在地上的同时,她已经稳稳落在沈致身后冰冷地看着刘亚东,头上的鸭舌帽纹丝不动。
房间里再次鸦雀无声,只有沈致指节敲打在沙发把手上的声音,规律、从容。
刘亚东已然目瞪口呆,他本来就有一半开玩笑的成分在,怎么可能当真动沈致的人,当然如果沈致真的愿意给他,他也是十分乐意的,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反应这么大,而且,她刚才是怎么突然闪过去的?
刘亚东不再开她玩笑了,咂舌地摇摇头:“沈大少身边卧虎藏龙啊。”
沈致姿态清冷矜贵,缓缓站起身有些困顿地说:“不早了,我先回去了,下次约。”
黄玮一看沈致要走,连忙替自家老弟提了句:“哦对了,啊致,我这个老弟有点小事想麻烦你下,你看能不能帮个忙。”
沈致转身看着黄恢弘,黄玮捣了他一下:“你跟你沈哥说说啊。”
黄恢弘此时哪还敢求沈致办事啊,满脑子都是那天对着沈家太子爷吼的那句“你他妈谁啊?找死?”
他今天真是来找死的。
沈致见黄恢弘屁都放不出一个的怂样,没再停留,转而对黄玮意味深长地落了句:“哥就别喊了,泥鳅沾了水也不能把自己当海鲜。”
说完便没再搭理黄恢弘径直朝外走去,谢钱浅勾了下嘴角,看着挺高雅的一个人,骂起人来嘴可真毒,这是在说黄恢弘“脸大”吗?
出了院落,沈致走在前面,人高腿长,双手抄在白色垂坠的休闲裤兜内,周围假山流水,吊桥石台,月色成了布景,洒下柔美的光泽,沈致这身姿态行走其间,凉薄如霜,不染尘埃。
谢钱浅跟在他身后,无声地打量着他,她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,不同于沈辞谦温和的面容,沈钰张扬的帅气,和沈毅棱角分明的轮廓。
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好看,一举一动都能自成一幅画卷,谢钱浅向来不会压制自己对美好事物的欣赏。
大概此时有人和她有同样的想法,前方突然就走出一个女人径直朝沈致倒了过去…
作者有话要说: 亲戚有事,家里空降三个娃,我感觉不出意外,马上我家就要被拆了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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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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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chapter 6
祁尘去完洗手间出来发现沈致离开了,便从院落绕了出来,快走到沈致面前时,她的高跟鞋绊了一下,直直朝沈致倒去。
便是在这个时候,谢钱浅听见斜侧方的某个地方有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,然而沈致并没有伸手去接祁尘,他依然双手抄兜巍峨不动,冷静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。
就在祁尘的身体快要靠上他时,他才微微一侧,祁尘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分毫,连人栽倒在地,那一下跌得连谢钱浅都看呆了,她完全没有想到沈致会这么不近人情。
银幕上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跌个狗吃屎,超短裙都飞得曝了光,简直有种不忍直视的惨烈。
沈致没再低头去看她,只是转而对谢钱浅说:“处理一下。”
说完沈致便大步朝外走去,谢钱浅走过去扛起祁尘,她的助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,在助理的指引下,谢钱浅把祁尘扛进了保姆车。
而另一边沈致已经坐上库里南离开了聚雅廊,刚出来便接到了梁爷的电话,梁爷在电话里笑呵呵地问道:“我这个徒弟今晚表现怎么样?有没有通过考核啊?”
沈致半依在靠背上,摩挲着手中的奇楠珠,眼眸深邃地盯着珠子上的纹理回道:“我讨得来,梁爷舍得吗?”
梁爷倒是换上意有所指的语气:“女大不中留啊。”
继而又问道:“对了,你拿什么考验她的?”
“麻将。”
“……你叫她打牌?”
沈致淡而无波地说:“我只是看看她的心理素质和临场应变能力。”
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在没有掌握一项博弈游戏前,面对七位数的筹码还能淡定下来,这女孩的确有异于常人的胆量。
但显然梁爷不这么认为,电话里嚷嚷着他就这么一个女徒弟,别带坏了云云。
沈致捏了捏眉心,耐下性子听着梁爷絮叨了一堆才落了电话。
老郑扫了眼倒视镜里沈致颇为无奈的神色,小声提醒道:“梁爷发火了?那姑娘是太小了。”
老郑从前跟着沈致的父亲后面开车,现在沈致回国后他便自然而然跟了沈致,所以对于沈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,他也比较清楚,算是沈致身边唯一敢提点他做得不妥的人。
沈致只是垂着眸,将奇楠手串一圈又一圈绕回手腕间,漫不经心地说:“那你觉得我直接给她一笔钱,她会要?”
老郑愣了一下,突然记起那天去完vix送沈致回一间堂的路上,沈致坐在后座忽然落了句:“沈家那些人怎么把这丫头养得这么穷?”
想起那茬,老郑愈发摸不透,他已经无法确定今晚的牌局到底是大少爷用来考验浅浅小姐的,还是变向让浅浅小姐替自己挣了一笔钱,亦或是两者都有。
但可以肯定的是,谢钱浅把祁尘塞进保姆车后,旗袍女的确找到她帮她把筹码都兑换成了现金,她回去的路上还有种飘飘然的感觉,就跟出了趟门捡了两百多万回家一样,这谁敢信?
她回到家后看着户头的这笔钱越看越玄幻,打算什么都不去想先睡觉,睡完一觉再感受下是不是做梦?
然而她刚倒下手机就响了,师父打电话问她怎么样?
谢钱浅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:“师父,你没告诉我那个人是沈致。”
梁爷猜到自家徒弟会如此问,语气温和对她说:“我研习了一辈子传统武术,方知任何招数都有破解的方法,唯有人心难以攻克,时间长了,你就会知道沈致能在这样的家族里坐稳这把交椅需要什么样的心性,跟着他,你能学到不少东西,但同时,他身份的特殊性对你也是一种考验,两个月后,我会验收你这段时间的表现。”
梁爷电话挂了没多久,就有个陌生号码通知她明天正式上岗。
……
早上八点半,绿城国际,顾淼准时下楼接人,谢钱浅已经早早等在那里。
电梯里,顾淼横竖把谢钱浅打量了好几遍,心里越来越毛。
他去过一次梁武馆,还是很多年前了,地方不大,窝在一个胡同里,非常不好找,甚至可以说十分隐蔽,但那地方藏龙卧虎,和一般只顾着收钱招募学员的武术馆不同,那里并不对外招收学员,进去的人都讲究一个“缘”字。
而梁兆龙是当代国内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武学宗师的人,他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架子,更注重实战经验,所以教出来的学徒有相当一部□□手十分了得。
顾淼只知道梁爷和沈致的爷爷关系不一般,具体的也不太清楚,本来梁武馆派个身手好的人放在沈致身边,没什么特别,而特别就在于居然派了个小丫头片子过来,触及到沈致的雷区了。
因此,一进电梯,顾淼就跟谢钱浅交代着:“我叫顾淼,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,你过来主要负责沈总的个人安全,还有一些私人事务会交办给你,除此之外,尽量离沈总远点,他不太喜欢…陌生人靠近他。”
第一次见面顾淼没有透露更多关于沈致的事情,只是委婉地告诉谢钱浅一些规矩,却发现这个女孩盯着电梯数字纹丝不动,他探过身子看了看她,谢钱浅才后知后觉地撩起短发,摘下耳机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“……”得,自求多福吧。
电梯停在十八楼,顾淼让谢钱浅在门口待客区等一会。
沈家产业链众多,沈致回国后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翠玉阁,翠玉阁前身叫“翠玉银楼”,创建于嘉庆年间,是国内老字号的银楼之一,后来经历了历史的长河更名翠玉阁,成了中国首饰业的世纪品牌,沈家也是靠玉石金银首饰发家,发展到现代翠玉阁虽然早已上市,但已经不是沈氏集团主要的盈利版块。
特别近几年,行业不景气,玉石行业进入微利润时代,随着新型产业不断加剧,资本游戏愈演愈烈,这个老行当逐渐被沈家的长辈们忽视,倒是沈致回国后,一直待在翠玉阁,让外界有些费解。
今天的行业文化创新大会是沈致回国后第一次在大众面前亮相,翠玉阁十分重视这次活动,九点上班,八点过后相关部门就在确认活动前的准备工作。
谢钱浅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刷了下手机,虽然她不太关注娱乐新闻,但一个头条依然引起了她的注意,因为头条名字上写着大大的“祁尘”二字。
谢钱浅点进去,最上面就是一张照片,正是昨晚祁尘扑向沈致,沈致站着没动的抓拍,照片中的沈致侧身而立,身型修长,气质斐然,侧脸轮廓英隽不失矜贵之感,祁尘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。
这乍一看上去,就跟热恋中的男女,女人幸福地扑入男人怀抱即视感,只有当时在场的谢钱浅知道下一秒的场景有多么惨不忍睹,只不过照片抓拍的时机很巧妙,拍出来的确有种唯美之感。
头条文章中揭秘照片中气质不凡的男人疑似绿城集团现任继承人,刚归国不久的沈家长孙,外界传闻有着天赋异禀,富商蓄贾的沈氏接班人。
底下还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祁尘和沈致是在加州认识的,早已半只脚踏入豪门。
于是一早上网络就爆了,不仅网上,商界也纷纷在打听祁尘,毕竟沈致刚回国,很多人高攀无门,便打起了祁尘的主意。
谢钱浅盯着这张照片眉宇之间微微拧了起来,忽然记起昨晚祁尘扑向沈致时,她的确听见一些动静。
而沈致办公室内,顾淼刚走进去,就听见顾磊骂骂咧咧道:“现在国内这些小明星为了博出位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,沈哥,要不要让公关部那边回应一下?”
沈致无框眼镜下的眸子深邃得像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潭,声音冷到极致:“回应?谁给的脸。”
顾磊肠子比较直,没明白过来,但顾淼显然已经清楚其中的弯弯绕,那个小明星当然不指望沈致会正眼瞧她,但只要和沈家人沾上点边,又闹出这么一出,工作室再运作一下,立个富贵花的人设,身价又能翻一番,此时沈致这边回应了,反而正合她们的意,帮忙炒了一波热度。
顾淼看了看时间,欲言又止地说:“梁武馆派来的人到了。”
沈致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顾淼本还想说“是个女的”,但沈致已经朝外走去。
一众人走到门口的时候,谢钱浅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,戴着顶字母鸭舌帽很酷地站在那个巨大的汉白玉石雕面前,复杂的古风人物街景像打散的清明上河图,最终拼凑成三个古典雅致的字体“翠玉阁”,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。
顾淼轻咳了一声,她转头过来头来,视线掠过众人,落在沈致身上。
前几次碰见他,都见他穿着对襟衫,把持着手串,一股老干部即视感,就差配个鸟笼和茶壶了到山里修仙了,而今天,他难得穿上了西装,画风让谢钱浅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。
其实沈致长得很年轻,有副很好的皮相,可有的人帅在表面,有的人却能优雅到骨子里,他大概就属于后者,只是这样翩然的走来,便浑身透出优越的气质。
沈致身边的顾磊略显不屑地说了句:“怎么派个女的过来啊?”
顾淼和顾磊是亲兄弟,跟在沈致身边多年,只不过两兄弟长得并不像,一个偏文,一个偏武,例如顾磊,五大三粗的,体格健硕,在国外练的器械和格斗,算是沈致的私人保镖。
他声音不大,但也传到了谢钱浅的耳朵里,她不动声色地扫视过去,蓦地发现沈致身边的人,的确全是男的?
所以女的怎么了?这年头还搞性别歧视了?
她有些轻佻地将眼神落回到顾磊身上,虽然气氛有片刻僵持,但实际上也不过眨眼的功夫,沈致已经收回视线,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去,顾淼有些为难地问了句:“那…她?”
沈致毫无波澜地丢下句:“让她跟着。”
顾磊跟在沈致后面压低声音说道:“沈哥,那丫头片子我一拳就能放倒,要她跟着有什么用?要不要让梁武馆换个人过来?”
电梯门正好打开,沈致没有立马进去,而是侧过眸颇有深意地盯顾磊扫了眼,无框眼镜里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,偏偏这样的他,无形中营造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,让顾磊突然感有点冷是怎么回事?
去会场的路上,顾磊和沈致一辆车,谢钱浅坐在副驾驶,顾淼坐在后面随行的商务车内。
半道上,顾磊突然想起什么多了句嘴:“对了,咱们后天到海市,这样一来,就得去个把礼拜了,沈家那边你要不要回去趟,毕竟你的小娇妻…”
“不用。”沈致冷冷打断了他的话,无框眼镜后面的双眼透出几丝警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