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吧，怎了？你没给我打过电话，现在是遇上什事了？”程子笙好像清醒了些。

“嗯。”林藏尽量言简意赅地把事情原委和程子笙说了一遍，并提想请他做钟声的代表律师。

“什？你让我代理他的案子？”程子笙十分惊愕，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，困意全消，“他远声集团财大气粗，有己的法务部门，平时合作的金牌律师一抓一大把，还用得着找我吗？”

“法务的那些人，打不了正经官司，还是缺乏经验。至于专业律师，不信任的人，钟声不肯用；平时常帮他的律师，现在又死活不肯接这案子，据说是之前把人给得罪了……”

“行，我以接。”程子笙斩钉截铁道：“不过，你问过钟声本人的意见了吗？他对我，好像……有点成见。”

“没有吧，笙哥你想多了。”

“他要是意让我接手这个案子，我绝对是没问题。”

“那笙哥你什时候方便去一趟警局？”

“……我现在就去吧，刻不容缓。”

终于找到了一个程子笙愿意帮忙，他虽然年轻，但力是毋容置疑的，而且林藏觉得他为人靠，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。

既然是由他牵线搭桥，程子笙都已经往警局赶了，林藏然不不到场，他略微收拾洗漱了一，也匆忙门了。

走到楼的时候，被清晨的冷风一吹，看着天边还未升起的初阳，林藏苦笑：我这是图什？

他招手拦了一辆租车，车走到一半的时候，孙秘书又打来了电话：“林藏，老板说需要一些日用品和换洗衣服，但他昨天从办公室来的时候很匆忙，没带春丽酒店的套房钥匙，所以我没法过去帮老板取东西……呃，没记错的话，你手里有套房的钥匙吧？要不，辛苦你过去取一趟？”

林藏深吸一气，“我有，那我去取。你先回家休息吧。”

挂了电话，林藏忙叫司机掉头，“去春丽大酒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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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回到那间套房，勾起林藏无限的回忆。

他和钟声在这间套房里住了一个多月，在这里度过他人生中最甜蜜最愉悦的一段时光，这里的每一个地方，每一件物品，都承载了两人满满的回忆。

从老妈去世后，林藏就没回这里住过，他不在，钟声正好也忙，吃住都在公司。

这小小的两间房，已经空了好几天。

刚一进去的时候，林藏甚至闻到了轻微的霉味。

才几天光景，已是物是人非。人的心境剧变，现实中的境况更是急转直。

林藏打开衣柜，翻几件钟声常穿的贴身衣物准备装袋，钟声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，林藏心尖一阵酥麻，鼻子一酸，眼睛又热了。

他奋力一抹眼睛，径直去浴室收拾了一堆洗漱用品，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套房。

人真是最复杂的物种，情感是最不受控制的存在。

林藏以前最烦遇事掉眼泪的

行为，偏偏现在己动不动就触景生情，泪史无前例的发达。

他走在寒冬的风里，任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，既然眼泪总也擦不干，就任由己风干吧。

他没想到，那泪没‍­​被​​‍­干‌‎‍，反被冻住，在他苍白嶙峋的脸上结成了晶莹的霜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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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藏在警局门和程子笙碰了面，他把东西交给了程子笙，让他转交给钟声。

程子笙被他惨不忍睹的模样吓了一跳，“他进个局子，你担惊受怕成这样？”

林藏虚弱地摇摇头，已经无力解释什了，“总之拜托你了……现在只有你帮我，不，是帮他……”

程子笙微微皱眉，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的林藏了，他好像不如平时那般真实在，整个人像是飘在半空中。

“行了，东西给我，你放心吧，我先进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林藏怔怔愣在原地，又只剩他一人，孤零零地、迷茫地等候在警局门。

寒风刺骨，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。

是真冷啊。

他把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扣好裹紧，却感觉单薄得不像话，完全不抵御眼前的寒冷。

“就该给你买最厚的羽绒服！”他想起钟声之前说过的话。

是的，冻死怪谁？早知道就该买最厚的。

早知道，一开始就不该开始。

程子笙要多久才来？己要继续在这里等吗？

林藏一进入到这个区域范围，就会想起昨晚在这里收到的那一堆照片和那段录音，心里就跟针扎似的难受。

此刻那些将他和钟声的关系、他的感情、他的梦想一一摧毁的祸首，还安详地躺在他的手机里。

发给他这些文件的神秘人究竟是谁？

现在的林藏一脑袋浆糊，丝毫没有头绪。

他本地点了一根烟，烟头被他吸得火红，那一点点微薄的温度和亮光，象征性地给了他一丝温暖，七零八落地支撑着他的一点希望。

在寒风和绝望中坚持去的希望。

☆、第五十八章

程子笙从警局来的时候，已经是3个小时之后了。

他在警局一楼的等候大厅和大门外都没找到林藏，于是给他拨了个电话。

电话还通着，林藏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来的，慌里慌张地跑过来问程子笙：“哥，谈得顺利吗？现在到底什情况？”

程子笙看了眼他的落魄样，有些怒其不争，“你刚才去哪了？”

“哦，我不想去警局里边等，外边又太冷，我在旁边的小卖部待了一会。”他干瘪地笑了一，举起手里的烟晃了晃，“正好去买烟，跟小卖部的老板聊天呢。”

程子笙重重了气，白色的雾气很快被寒风吞没，“太冷了，上车说吧。”

林藏看了他一眼，很快又垂眼眸，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霜露。他声音略有些颤抖，说了个“好”。

程子笙的车就停在路边，车门被关上之后，冷风和临街的喧闹声都被隔绝在了车外。

刚一坐稳，林藏忐忑问道：“怎样？他意让你接手案子吗？”

“嗯。我说是你让我来的，他几乎没有考虑，马上就意了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林藏顿了一，低声答道。

程子笙：“既然如此，我就算正式接手了，现在我就是钟声的代理律师。我要跟你说说这个案子的情况和现阶段进展。”

林藏连忙摆手，“其实，你也不用跟我说，我就是帮忙引荐一而已……”

程子笙把手头文件理了理，很奇怪林藏的反应，“是你找的我，你就是这个案子的委托人。”他开玩笑道：“你不会是不想付给我律师费吧？”

“律师费我肯定付给你，但，案子的事，我不想参与。”林藏支吾道。

程子笙眯着眼看他，“那我该跟谁通报案情？你不找了个律师就什都不管了，好多事也得委托人配合处理的。”

林藏开始翻手机上的通讯录，“那你去找他的秘书吧，我以把她的电话给你。或者，你要是觉得秘书不够分量，我也以把他嫂子的电话给你。”

程子笙很无奈，“我说，你不是号称学霸吗？怎这点常识都没有？我律师也是有保密协议的，不是跟谁都透露案情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而且刚才钟声说了，他只相信你，所有案情相关的细节，只让你一个人知道。”

“什？”林藏先前决定不再管钟声的案子，现在这个念头瞬间就被打消了。

程子笙没有心思去研究林藏那些山路十八弯的心思，“别耽误时间了，我现在就快速地跟你讲一大致案情，你心里也有个数，看看怎样帮他尽快解决问题。他这大个集团副总裁，就这被关在局子里，传去多不好听？”

“呃……那你说吧，笙哥。”

程子笙把一沓文件递给林藏，“嗯。警方把钟声带回警局协助调查，是因为他目前正在调查的一宗案子。”

“什案子？”

“鑫诚科技拿着一份合向警方报案，要状告合上的甲方公司商业欺诈。”

“什合？跟钟声有关系吗？”

“当然。就是你之前做的那个暖墅APP的项目合，这个项目你也有参与吧，是不是前前后后都是由钟声主导的？”

“嗯，从立意、策划，到实施、完善，以及最后的上线发布，的确是由他一手推动的。而且项目已经完成了，目前效果很好，鑫诚为什要告他？”